里头仍未有人应答,辛婵犹豫了一下,还是推开了眼前的这道门,迈步走了进去。
不比她屋子里头的融融暖意,谢灵殊的屋子里并未燃着炭火,里边的温度比外头院子里也好不了多少。
他房中的陈设极简,并不像是在烈云城的馥玉楼上那样精致雅柔,除却窗前摆放着的几盆花草,屋子里除了桌椅书案,一架书册,还有一盏香炉,一架床榻之外,就再也没有什么装饰摆设了。
躺在床上的男人乌发披散,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袍,衣襟大敞着,露出他胸膛左边的一道暗红的烙印,而他光洁的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,冷白的面庞此刻也透着不正常的薄红。
这一幕无论怎么看,都有一种颓靡的暧昧。
辛婵觉得自己的眼睛像是有点不受控制,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偷偷瞄了好几眼,缓过神来,她晃了晃脑袋,也并未走近,只是站在那儿唤他,“谢灵殊?”
可他的双眼仍旧紧闭,像是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似的。
辛婵皱起眉,也不顾上那许多,走过去便伸手探他额头的温度。
“这么烫?”辛婵只一触碰,就惊得缩回手。
她转身就往屋外跑。
谢灵殊几乎是被热醒的,当他醒来时,便看见自己身上裹了三层的被子,床榻旁不远处还安置着烧红的炭火,轩窗半开着,而那些被他放在窗前的花草已经被搬走。
脚步声忽然传来,谢灵殊抬眼便看见那抹纤瘦的身影从外头走了进来,她手里端着一只瓷碗,热气自碗壁氤氲缭绕出来。
“你醒了?”
辛婵端着碗走进来时,就望见床上那人已经睁开双眼,正在瞧她,她便立刻走了过去,“喝药。”
谢灵殊闻到那微苦的药味,便知她是以为他得了风寒。
他弯了弯眼睛,勉力坐起身来,斜靠在床柱上,一身的汗意令他蹙了眉,“小蝉,现下最要紧的,是扶我去一趟浴房。”
他的声音喑哑得过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