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得像塞了重铁。
但并不陌生。
秦楼甚至已经习惯了:即便他的身体素质比起同龄人更好,但每一个雷雨夜后他从不例外会大病一场。
身病也是心病。
前者,秦家有最贵的药和最好的医生来给他诊治退烧去热;后者,无药可救,也无需要救。
没人关心秦家的疯子少爷有怎样的伤疤和过去,留着他独自化脓腐烂就够了,他们只想离他越远越好而已。
谁叫他是个疯子?
谁都怪不得。
大床上的少年勾起无情绪的笑,慢慢坐起身。
房间里的遮光帘被拉合紧密,一丝光都不透,眼前黑得伸手不见五指——是他最讨厌的黑暗。
但所幸还安静。
按照以往的惯例,家里的佣人应该已经给他……
少年的身影突然僵住。
几秒后,他不确定地再次攥了攥左手——掌心里软软的,小小的,能够触摸感觉得到纤细的手指。
秦楼很确定那不是他的右手。
尤其是“它”还动了动。
他的手掌心被细细的小手指挠过去,痒痒的劲儿一直顺着手掌钻进身体里去。
所以,现在这个偌大空旷、从来只有他自己独自醒来的房间里,还有第二个人在。
而且按照这只手的大小,和它的主人到现在明明醒来了却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的情况来判断……
“小蚌壳?”
“……”那只小手开始试图从他手里挣扎出去。
秦楼确认了答案。
他无声地笑起来,连声音里都满是愉悦,他紧紧地攥住了那只很小的手,不让它再有半点挣扎的空间。
“洋娃娃。”他很遗憾他的小蚌壳不喜欢那个称呼,于是“宽宏大量”地暂时妥协,换了回来,“你怎么会在?”
空气安静,秦楼本来也没指望能听到答案。
但是他听到了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