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好友王景道别,带着小厮,随手拿了几本文集归家,备车去兰园赴雅集文会。
谢苓走道这片小市末尾,朝书肆远远望了一眼,雪柳后柔声道:“回吧。”
雪柳也不知小姐的计谋成没成,顺从道:“是,小姐。”
二人随手买了点小玩意就回了谢府。
——
言琢轩,书房。
残烛在青铜鹤灯里爆开灯花,黑鳞卫飞羽双手抱拳,垂首禀报:“主子,白日那女郎,正是从阳夏来的苓娘子。”
谢珩执笔的手腕悬在半空,一滴墨汁将落未落地垂在紫毫笔尖。
笔尖的墨终究落在《急就章》的竹简上,晕开一团乌沉沉的山峦。
他嗯了一声,声音听不出喜怒。
“退下吧。”
飞羽称是,躬身退出书房。
谢珩眉眼淡漠,起身离开书案,抬手将熏笼里的雪松香拨得更旺些。
火光照亮他冷白指尖一点朱砂,那是今晨在太极殿帮皇帝司马佑临《乐毅论》时沾的丹砂。
他拿起起一方帕子,擦拭着指尖的朱砂,漆黑的凤眸里一片沉郁。
皇帝愈发荒唐,有些事,是该提上日程了。
谢苓的容貌,倒是如传言一般,浓桃艳李。
“既是你自己撞上来的,就别怪我心狠。”
正好,也省得他费心费力。
谢珩想,他找了许久的美人棋,找到了。
窗外骤雨打湿了檐角铜铃,案头漏刻显示子时三刻,他将帕子扔进门侧竹篓,转身出了书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