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里(2 / 3)

男欢女爱。

却没想到,顷刻间,身份对调。

姜茉当即冷下眉眼。

靳行简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,注意着她每一个细微表情变化,想起陆怀京那句“别好心做坏事”,险些气笑。

将药片丢回衣袋,他俯身靠近姜茉,嗓音沉缓,尾音散漫而勾人:“那天晚上,你有感觉吗?”

烟草味混着的冷杉香如雾如云,忽地横压过来,姜茉不自觉后退一步,后腰贴上小院门,在清晨辽阔的静谧中吱呀一声,那晚浮浮沉沉的呼吸、险些要被溺毙在他怀里的画面不由分说撞进脑海,脸颊窜上灼热。

“靳行简!”

左右无人,她咬牙叫他名字,声音里有警告意味。

小姑娘怒目而视,脸颊粉红如三月春樱,半掩在海藻般发丝下的耳尖也是。

靳行简唇角微抬,直起身,“看来脑子很清醒,记的也清楚。”

姜茉抿紧唇,脑子里的弦蓦地一动。

她那天晚上喝酒很少,除了……某些时刻,思绪一直清明,好像确实没有什么……传说中迷幻或失去意识的感觉……

靳行简对这件事又这么清楚。

那,是靳行简把药掉包了吗?

刚膨胀起来的情绪像即将充爆时被放开气嘴的气球,迅速瘪窄下去,姜茉脸色红得不像话,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

“那那天,我的酒里是什么?”

靳行简低眉,饶有兴致地打量她,嘴角扯出玩味的笑,“可能是vc吧。”

“……谢谢。”姜茉咬牙。

胸口漫长的起伏几次,姜茉仍有不解,不自觉用软了几分的语气发问:“你怎么知道付馨瑶那晚想要做什么?”

她顿了顿,又问:“你为什么要帮我啊?”

“想知道这些不是难事。”

“姜茉。”

靳行简敛了神色。

姜茉仰起仍红着的脸颊。

靳行简目色深沉,安静而长久地注视着她,这让她有一种,他是一台能参透人心的完美机器,而她是他的样本,在他的视野里被审视、被参破,最后被记录。

藏在口袋里的手心氤氲出一层汗,后背泛起阵阵麻意时靳行简缓了目色开口:“你是靳女士要我照顾的人。”

提起共识的故人,两人都沉默下来。

靳行简拉开车门坐进去,疲惫地抬了下唇角,“下次不要把什么都写在脸上。”

音色和缓许多,像是来自兄长的叮嘱。

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衔在唇角,拇指按在滑轮上,咔嚓一声后,火石燧出火星,男人靠在椅背上轻吸一口引火。

猩红闪烁,袅袅烟气升腾,将他俊逸的面孔笼罩在轻雾中,让姜茉看不真切。

直到眼前烟雾消散,黑色车尾消失在道路尽头,她才收回目光。

-

黑色轿车最终停在一座庄园内。

靳行简进门时,沈怀京正坐在餐桌旁,旁边还坐着一个年轻人。

年轻人叫陈墨,见他进来后站起身,让管家添上一副碗筷。

偌大的餐桌上摆满中式早餐,沈怀京没动几口,筷子摆在碟子上,不知道在给谁传授恋爱圣经。

看到他进来,沈怀京朝他招手,对电话那端笑说:“对吗,上到六十下到十六,女人对爱情都是有憧憬的,需要呵护,谈的是恋爱,又不是生意。我做主,你放心买。”

靳行简净过手,垂眼拉开餐椅,在沈怀京另一侧,相隔一个座位坐下。

他这次来南城是为了达成一项政府合作项目。

陈墨听说两人过来,昨晚攒局邀请。

两人早上坐红眼航班过来,白天脚不沾地忙碌,到了晚上都懒得动弹。

陈家在南城树大根深,陈墨在这次合作项目中帮忙跑过腿,沈怀京干脆把人请来他在南城的庄园。

陈墨又叫了几个人过来打牌。

中途靳行简被付馨瑶叫出去,再回来时,场子已经散了,几人在庄园歇下。

沈怀京放下电话,笑瞥靳行简一眼,语气揶揄,“凌晨四点,是出去和哪个美女相会啊?”

靳行简没理他,看向陈墨,“说正事儿吧。”

昨晚陈墨在牌桌上一直给他和沈怀京喂牌,什么也没提。

陈家是做传统家居的,陈墨身份并不光彩,父亲已经去世,家里公司由他同父异母的大哥把持。

大哥和他没有兄弟情义,可也没赶尽杀绝,回国后他被安排进养老部门,领着工资和不多不少的分红。

时间久了,他过够了躺平虚度的日子,便把眼光放到了东风正起的智能家居上。

说这话时,陈墨将目光投向靳行简。

靳行简在国外留学时成立的科技公司Eterno,其研发技术应用范围广泛,涵盖智慧金融、智能医疗等多个方面,而北城地产大鳄靳家,多年前在靳星允部署下多元化发展,收购了一家科技公司云来,从事智能手机研发销售,迅速占领国内市场份额后,向平板电脑等领域进军。

靳家在北城一时风头无两。

可惜靳星允突然离世,靳家由靳君景掌权后不进反退,云来科技发展更是被搁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