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眼眶脱出,瞳孔散大。男生的挣扎越来越微弱。
“眼球取血……”高马尾女生喃喃道,“它们要进行眼球取血……”
这是一个取样的常规操作,她在实验课上第一次对小鼠进行眼球取血时还觉得害怕,当天连晚饭都吃不下,但后来实验做多了,也就逐渐习惯了。
此时,人鼠角色互换,她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被揉成一团,胃部剧烈地痉挛,恶心得想吐。
果不其然,下一秒,白鼠将手里的弯头镊子对准男生的眼珠,从眼底方向插入,轻轻一夹,将眼珠摘了下来。男生因剧痛而全身激烈地抖动起来,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哀鸣,很快没了声息,手脚自然下垂,像一个被吊在城门上示众的俘虏。
鲜血从他的眼眶中汩汩涌出,流进白鼠提前准备好的塑料离心管中。
失去了意识的男生被面朝下平放到一个白色垫板上。黑鼠用拇指和食指捏着他的后脑勺,固定住他的脑袋,另一只手拉住他的双腿,猛地向后上方一拉。只听喀喇一声,颈椎脱位,脊髓与脑髓断离,男生脖颈处只剩一层薄薄的皮肤相连。
他彻底没了生息。
在极度恐惧之下,喉咙是发不出声音的。鼠笼里的人们颤抖着,无声地目睹同胞的死亡。
黑鼠将他翻转成正面朝上的躺姿,将他的上衣撕开,用酒精棉球擦拭干净他的腹部,左手用镊子夹起他腹部的皮肤,右手拿起一把平口剪刀,沿着腹中线剪开,将他开膛破肚。
紧接着,黑鼠剪开他的腹膜,用镊子依次将不同的器官夹起来,放到装有透明缓冲液的试管中。
男生的内脏被掏空,空荡荡的腹腔敞开着。他的尸体被黑鼠拎起来,随手扔到台面上的一个回收桶中。
整个过程中,白鼠都在一旁认真地记录。
处理完第一个人,黑鼠用酒精棉球简单地擦拭了手套上的血迹,伸手将同个鼠笼中剩下的那一个女生抓了起来。
黑鼠对第二个人的处理与刚刚如出一辙——眼球取血、脱颈处死、解剖收样。被抓住的女生哀嚎、尖叫、挣扎,然后很快没了声音。
眼睁睁看着同类惨死,带来的冲击不仅仅是视觉上的,更多的是心理上的。
明明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,但当祁霁看到这些莫名其妙进入崩坏区域的人莫名其妙地被杀死,她只觉得五脏六腑好似有一把火在烧。
她感到了愤怒。
说来奇怪,昨天她才刚刚杀死过人,并且冷静地藏尸灭迹,没有一丝的内疚和不安。这说明,她既没有对生命的崇敬之心,也没有对死亡的畏惧之意。
但此刻,她无比的愤怒。这股愤怒来势汹汹,更像是潜意识里的反应。
她内心涌起将巨鼠们碎尸万段的冲动,但她的理性告诉她,在这种情况下轻易以身犯险不过是白白送死。
她深呼吸,迫使自己尽快冷静下来。
这时,黑鼠和白鼠结束了实验操作,它们拿出酒精棉球,仔仔细细地擦拭台面,随后,将收集好血液、器官的试管放在托盘中,暂时离开了。
一旁的林茂昌已经吐不出什么东西了,只能频频干呕,呕吐物和泛黄的苦水摊了一地,让本就不算干净的鼠笼雪上加霜。
因为过于害怕,他两手神经质地扯着衣角,发僵的舌头让他连说话都不利索:“必须要逃……下一个……下一个肯定轮到我们了 ,等到救援来了我……我们估计都死透了!”
与放在架子上的鼠笼不同,他们的笼子被提前拿出来,摆在了实验台上。而同样被摆在实验台的另一个笼子里,那两个人的尸体如今已经躺在回收桶里了。
下一个很可能就轮到他们了。
巨鼠随时可能会回来。断头台的铡刀高高吊起,谁也不知道哪一刻就人头落地了。
祁霁还惦记着做好人好事,完成支线任务。
她正想把自己构想好的逃生方案告知他们,还没开口,终于捋直了舌头的林茂昌突然冲着她扬了扬下巴,“哎,你!祁睿的妹妹对吧?”
他发号施令道:“你快点想办法救我们出去。我记得祁睿说过你是先遣团的,没错吧?我和你们人事部主任熟得很,李建德,你认识不?我好哥们,让你升职就是我一句话的事。”
祁霁:……
先遣团人事部主任李建德?
真巧,不仅认识,还算得上是掏心掏肺的关系——昨晚刚刚用冰刃把他捅了个对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