玫瑰藏盛夏(2 / 2)

,就又变作一副灵动的山水。

连夏日骄阳都要被她的清冷压下去几分。

钟源拿起保温杯,抿下一口水叹气,语气到底是柔和了点儿:“我也是为你们好,免得你们反复白跑。”

小姑娘漂亮是漂亮,可惜她要办的事儿啊,多漂亮都不顶用。

温言先是谢了一声,然后才拿出材料又问一遍:“那钟老师,要是我们留校考核通过以后,是不是就可以走家属落户的流程了?”

钟源哂笑着开口:“理论上是这样,但这两年新来的青教……”

“那请您帮我走流程吧。”温言温声启唇。

钟源慢吞吞坐直了身子,曲指敲敲桌子,又扫温言一眼:“我说了,要正式留校才能办。”

温言收了笑,将油皮纸袋推到钟源面前:“材料都在这儿了,您看看?”

钟源抽出文件瞧了瞧,将温言看了又看,终于认真几分:“你就是温言?许承书点名要留的那个温言?这么年轻……”

钟源兀自嘟囔,温言的耐心已经快要用尽,脸色瞧着也不如方才柔柔和和好说话。

她是浓颜系长相,只要不笑,瞧着就攻击性十足。

此刻抱臂立在那儿,周遭温度都降了几分似的。

岳琴凝神看了她一会儿,觉得这姿态有几分眼熟,在脑中寻了一圈,却没匹配上这熟悉感的来源。

钟源不知是不是也被温言这副模样冻着了,终于勉为其难给了句话:“行,你回去等通知吧。”

“暑假前,能办下来吗?”

钟源:“看在许承书的面子上,没准吧。”

从办公室出来,岳琴被气得走在路上踢正步。

来来往往的学生有认识她们的,憋着笑和她们打招呼。

岳琴十分不满:“怎么高校里也这么看人下菜啊,要不是你后面挂了脸,老许头又看重你,温衡户口这事儿还真不好说。”

温言眨眨眼,很无辜:“我只是没有笑,倒也不算很挂脸吧。”

岳琴:“算你正确使用了美貌这项武器,值得庆贺!走走走,吃饭去!顺便把温言的晚饭打包了?”

一句话让温言想起陆知序的‘五点半’。

她“昂”了声:“打包!晚上绝对不出门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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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六点半。

温言坐在包场的川菜馆里,没忍住讥讽地笑了笑。

陆知序今天穿着黑色衬衫,袖口折起来,松弛地堆在手肘下方一点儿,露出冷白的小臂肌肉,搭着同色系的西裤,宽肩窄腰往那儿一站,便是座矜贵清冷的雕塑。

但他的眉眼太疏冷,和一桌色彩浓烈的川菜很不相称。

温言将脸上讥笑收起来。

下午她陪温衡画画,画到一半接到钟源的电话,说温衡户口办不下来,至少也要等明年。

温衡过完暑假就满七岁要上学了,哪里等得起。

温言冷静地问钟源哪里不符合规定,钟源支支吾吾最后只说反正遇到了难办的事儿,就算她去找许承书也没用。

温言思来想去,鬼使神差给陆知序发了个问号。

陆知序倒是没藏着,电话拨过来第一句就是:“——我干儿子要读个书,自然不是什么难事。”

慢条斯理,和煦温良。

都是装的。

温言回过神,就开始阴阳怪气呛他:“还以为陆先生请人吃饭都是去米其林,还是说这家川菜馆儿马上要被陆总收购了?就像您路边随便收购个小孩当干儿子一样。”

陆知序凉凉地瞧着面前这张明丽的脸,眼神有些肆无忌惮。

像侵略。

八年后再见,他总算有机会坐下来,面对面好好看看人。

身量比在他身边时长开了些,五官更明媚精致,但这性子也更气人了。

一桌子红的绿的,分明是她从前最爱吃的。

他闲散地靠在椅背上,并不动筷,只睨着温言:“我记得从前温小姐只吃大排档,最吃不惯米其林餐厅,国外呆了八年,倒是改了习惯——那怎么还回国了呢?”

“关你屁事。”温言这几天忍了又忍,终于再忍不住,冷眉冷眼质问,“陆知序,说说吧。”

“你在打我儿子什么主意?”

陆知序扯出个很轻的笑来:“怎么,温小姐终于记得我叫什么名字了?”

这几天一口一个陆先生的。

他可不记得,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教过她。

夕阳垂落下来,落在她粉瓷映雪的脸颊上,吸饱了落日熔金的唇瓣张张合合,诱着陆知序漩涡一样下坠。

真叫人想一探究竟。

陆知序不紧不慢起身,一步步踱至温言面前,站定。

居高临下看她。

温言仰起头,不躲不闪望进他眼睛:“陆知序,你到底什么企图。”

陆知序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的壳剥掉。

良久,他俯下身,长臂撑在她的身侧,慢条斯理道:“我的企图?从前你不知道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