拾取物资/地窖(2 / 3)

很多路面都被碎石砖瓦掩埋,走起来更是不易,大不了他少带一些东西,不能让宁竹扛着那个成年汉子都够呛的背篓走这么远。

可是下一秒,季元武劝住的话就堵在了喉咙口。

他亲眼看见宁竹将足有半人高,堆得满满当当的背篓轻松提了起来,仿佛轻飘飘跟羽毛似的甩在背上,走起来的步伐可比季元武自己轻巧多了。

季元武一时间有些愣神,要不是亲眼看见背篓里都有些什么,他真的会怀疑里面装的都是棉花。

他知道宁竹力气比一般小娘子要大,可没想到这么大,百来十斤的重量跟闹着玩一样。

不过心下也放松不少,这样一来,不知情的人肯定会以为宁竹背的都是不起眼的东西,少了些觊觎。

季元武不再勉强,只道:“累了你就放上来,季叔别的不多,力气还是有的,你别逞强。”

季家夫妇都是心善的好人,宁竹自己做不到这样,但事实是跟这样的人一起行动确实更让人放心。

宁竹露出一个笑,点头道:“我知道的,放心吧季叔。”

季元武转身将手里的包袱放在手推车上,摆弄调整物品位置,确保它们不会在半路散落。

两人顺着原路返回,路上的人明显比方才多了许多,都朝着反方向匆匆而去,其中不少是宁竹眼熟的街坊邻居,个个看着都愁眉苦脸的。

大伙儿都在坊间住了几十年,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,彼此之间就算叫不出名儿,但也都是打过照面的,还有许多原身本就认识的人,不过自从宁家父母去世后,便渐渐断了来往。

他们就算认出了宁竹,也没有多在意,倒是季元武平日里为人爽朗大方,遇到的很多街坊都上前来打招呼,目光在他们的行囊上扫过,顺便打听打听情况。

每个人都在忧心自家,并没有过多寒暄,很快就步履匆匆地离开了。

其中有位面容愁苦的中年男人,宁竹没见过,大概不住在坊间,只是从这边路过的。

他身边跟着个年纪跟宁竹相仿的小儿,哭声震天,一直吵闹着要找阿娘阿奶,任凭中年男人怎么哄劝,也没见停下。

中年男人在看见季元武身边瘦瘦小小、沉默寡言的宁竹时,眼神停顿一瞬,做出欲言又止的模样,似乎是想跟季元武借一步说话。

宁竹站在一旁,目光平静地看着中年男人,她大概能猜出他想说什么,无非是劝季元武别管她这个“累赘”了,而今这世道,自身难保,带着她只会拖累他们一家人。

可季元武并没有给中年男人开口的机会,他直言卞含秀还在等着,不便多留,婉拒告辞了对方。

中年男人见状,只得勉强地笑了笑,带着哭闹的小儿匆匆离开了。

季元武转头看了宁竹一眼,见她神色如常,便也没多说什么。

别人不知道,他还能不知道吗?

要不是宁竹提醒及时,他们一家人绝对不会安然无恙站在这里,他季元武还做不出那种翻脸不认人的事。

两人继续埋头前进,好在没遇到什么不长眼的人,也没有碰到余震,有惊无险地回到了集市上。

空气中多了一股温暖的米香味,救济粥已经煮好发下去了,宁竹看见许多一家几口人围坐在一起,捧着陶碗,万般珍惜地喝着碗里的稀粥。

他们走进集市难免要路过其他人占据的地盘,引来不少明里暗里的窥视,更多的还是盯着满当当的手推车,不过都被季元武用麻袋遮起来了,看不清车上装了些什么。

再一看季元武故意冷着脸,倒是没人敢凑上去说话。

季新桐正带着宁荷在搭建出来的临时灶台周围玩,目光小心注意四周,看见宁竹和父亲的身影时,她眼睛一亮,立刻转身,用手轻轻扯了下卞含秀的衣摆。

“阿娘,小竹和阿爹回来了!”

卞含秀抬头看见二人,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,她低头对着篝火边正在用饭的官兵们说了些什么。

为首的刀疤脸望了过来,摆摆手没说话,卞含秀欠了欠身,就去灶台上打了两碗粥,领着两个孩子过来了。

“阿姐!”

明明才分开一个多时辰,宁荷语气激动得像是八百年没见似的,她迈着小短腿,想要跑过去接宁竹手里的东西,可是她一个小豆丁能拿什么。

卞含秀赶紧拦住,转手将粥碗递给季元武,想帮忙将背篓给宁竹卸下来,她看宁竹背得轻松,还以为没什么重物,谁知刚一接手,那扎实的重量差点没把她老腰给闪了。

得亏宁竹反应得快,用手托了一把。

“老天爷!这么重!小竹什么时候力气变得这么大了?”

卞含秀着实被惊到了。

宁竹不知该怎么回答,只能胡诌糊弄过去。

她将背篓放下,无辜地笑了笑:“我也不知道,其实从小力气就大,只是阿娘在的时候不许我......”

提及逝者,宁竹表情带上一些悲伤,心中默默对着宁母道歉,这是不得已为之,还望见谅。

宁荷听到姐姐提起阿娘,脑海中早已模糊的身影也浮现出来,爹娘没了、哥哥不见了、现在家也没了,顿时两眼泪汪汪。

看两个孩子可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