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除去你我,一个人都没有?”不会是专为他一人清了场子……想着,心中不免有些歉意。
阿兰刚从内门出来,用单边肩膀拨开杏花帘子,一臂夹着酒坛,一手端着酒碗:“说来惭愧,我这儿生意一向如此,从未有好的时候。”
原来是他暗自多情了。霎时间,孟文芝面上难色微露。
阿兰瞧他表情不对,觉得自己说错了话,不好意思地补充一句:“孟大人不要嫌弃才好。”
孟文芝沉眸点头,起身帮忙把酒坛接了过来,放在桌上。
他对喝酒并无兴趣,倒不急着开坛,眼睛扫了一遍桌面,总觉得少了点东西,想了想才明白过来,问道:“怎么就一个碗?”
阿兰对他道:“我酒量不好。”
说到底,也是她专程做答谢才请人来喝酒,又怎好只让他一个人喝?
意识到自己又扫了兴,也无法再把吐出的话咽回去,只好急忙说:“我这就再去拿一个来。”
孟文芝并非要为难她的意思,紧接着她的话道:“泡些茶水喝吧。”
确也不失为一个主意。
只是阿兰平日里都喝白水,她一心想好好招待,看着手中那些陈旧的干叶,免不得皱下了眉头,挑拣半天,最后只把勉强凑了一壶泡好了,端到桌上。
“坐。”孟文芝请她坐在对面。
阿兰兢兢业业地坐下身,提壶倾斜过去,先为他斟了茶水,再给自己也倒上。
看着容器中色泽普通的茶水,顿时懊恼万分,只怪得自己准备不周,很是过意不去。
明明是她要达谢,却呈不上自己的心意。壶中是矮子里面拔高个,普通货色里捡出来的茶叶,再移目看去,旁边那酒坛子里的酒味道如何,她心里更是没底。
阿兰如坐针毡,浑身僵硬起来。
再一抬眼,见孟文芝端起那比半张脸都大的酒碗,镇定地饮啜了一口,忽地忍不住站起了身。
腰下裙子挨在桌边,悠悠晃了几晃。
“怎么了?”孟文芝手中一顿,碗顶渐渐露出两只眼睛,向上视去。
阿兰这才知自己失态,难为情掩面道:“我该拿茶杯来的。”
“不碍事。”孟文芝笑了笑,让她宽心。
在他目光注视下,阿兰如被丝线牵引,缓缓坐回去,虽知道他带着善意而来,但不妨碍自己因他温和妥帖的态度更加惶恐。
无奈中,也只好跟着浅浅一笑:“这茶水勉强您了。”
孟文芝一碗茶渐渐饮完,她仍没找到机会步入正题,几次话到嘴边,都说不出口。两人干巴巴坐在那里,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。
阿兰做足准备,想开始认真与他道谢,先轻声叫他:“孟大人。”
却又觉得有些过于生硬刻意了。
孟文芝闻声抬眸,用目光询问。
阿兰一时慌神,急切切换掉言语,改口道:“不要光喝茶,尝尝这坛酒吧。”
孟文芝移目到酒坛上,迟疑片刻。
阿兰见状,以为他不满意,忙解释着:“这坛叫玉露,是我酿的口味最好的酒了。”
“若不喜欢,还有些别的。”
“好。”孟文芝终于开口说话,眼睛跟着弯下来。
他看阿兰表情很是为难,想来是自己状态让她生了误会,便先让她安下心来:“我也不擅喝酒,若失了态,还请见谅。”
阿兰还记得他先前雨中酩酊模样,想来或是爱酒之人,只觉得他此番话是故意含蓄。
便不再忧心,打开酒坛,又拿来一对空酒碗,各倒了半碗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