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别的事那我挂了?”
薛怀跃固然优质诱人,但不能与她想要的平静背道而驰。
即便电波里传来的声音柔和如风,让人有随之飘荡的松弛与冲动,那也应当割舍的。
没关系。割舍谁也没关系。
薛怀跃“嗯”了一声,含糊不清的犹豫。
凌舒直接挂断,心有余悸。
薛怀跃错愕地看手机页面,女人变脸变心太快,他还没反应过来。
往常拐个十八个弯凌舒也要和他制造共同话题和巧合的。
狗头军师孟引章说:“都怪你太高冷难接近了让凌小姐灰心。”
薛怀跃又急:“你自己跟我说的不能太主动啊!”
“你要会灵活变通啊,不能抱着一个办法用到死。”
中药包的味道渐渐淡了,薛怀跃觉着,其实装作下班顺路开车到凌舒工作室接她吃饭偶遇一下很合情合理。
凌舒加班辛苦,该被犒劳的。
结果在楼下等到那一层写字楼的灯被物业关掉也没见到人。凌舒实时更新的朋友圈说还在努力工作,无非是借口和托词。
薛怀跃黑着脸,自己也没胃口吃饭,带着空荡荡的肚子回家。
凭什么她可以与最初的蓄意接近截然相反?薛怀跃也有不懂的东西。
讨厌没缘由再一再二低头的感觉,怕先将自尊弃置,太唾手可得,不被珍惜。
凌舒属于安静低调地断联,怕像她偶遇薛怀跃一样反被偶遇,门很少出,社交活动一概不参加。
从不关心娱乐圈动向的她,还会每天关注一下朱卓君的新闻,掂量着薛怀跃生气报复的猛烈程度。
薛怀跃不是会碰壁后紧追不舍的人,许玲珑倒是又邀请她逛街:
“凌舒,你陪我好不好?你有喜欢的我一并给你买单!”
虽不叫姐姐,行动上是亲昵的,小姑娘不坏,有被宠坏的笨拙与可爱。
凌舒想,可能跟她也是没有深交的缘分的,与薛怀跃相关的一行人她都得远着些:
“不好意思啊许小姐,你找别人陪你吧,我身体不太舒服最近都没出门呢。”
许玲珑开了免提。
薛怀跃在旁边听得真切。
许玲珑递给他一个“你都听到了吧”的无奈眼神,薛怀跃一言不发地抿唇。
凌舒憋闷久了,确实需要外出透气,接许玲珑电话时正在离家不远的一个小酒馆摇晃着酒杯。
鸡尾酒的度数正好,有微醺感又不至于让人头痛。
今晚驻场的民谣男歌手还颇有几分姿色。
凌舒多看了两眼,当不扫兴的观众,跟着其他顾客举杯欢呼了两声,成为免费的气氛组。
下一刻视线里出现了一张姿色极为出众的脸,挤占了驻场歌手的位置。
是面若冰霜的薛怀跃。
可能是在和年轻些的合作伙伴应酬,选了这个有格调不同于别处吵闹的小众酒馆。其中一个人,是不爽正对着凌舒撅嘴瞪眼的许玲珑。
薛怀跃在盯着她看。
谎言不攻自破,凌舒尴尬到脚趾抠地。
人在尴尬时总想着做些什么,凌舒拿着酒杯猛灌两口酒,假装是在看天花板。
民谣换成了忧郁的蓝调。
听声音就能知道演奏的乐手定然相貌堂堂,可凌舒已经不敢再往那个方向望了。
简直损失惨重。
被大扣印象分了没办法,再找理由解释于事无补,反正凌舒原本想的就是慢慢断掉和薛怀跃的联系,薛怀跃经此之后,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更不会再找她。
好在,薛怀跃也不是围着她转的,在和他自己的朋友交头接耳,说说笑笑。
大概这就是故事的终点了。
凌舒放空思绪,发了一会儿呆,不去想心头没来由的阻塞感,就当那处本来就是空的。
她很好。做一段关系的放弃者比被动地承受抛弃好很多。
凌舒揉了揉发懵的脑袋,拿起手机准备联系司机来接。
手机屏幕上投下了一片阴影。
酒馆昏暗的灯光更是被遮了个严实。
宽肩窄腰的男人瞬移到了她跟前,在蓝调的流动中用充满磁性的嗓音拉扯着她:
“凌舒。”
连名带姓。
她不想与他对视,却已经到无法忽视他的程度了。